文:静逸阅读
《聊斋志异》中以妖为主角的故事非常多。蒲松龄借描写人妖之间的恋情来表现对门第观念的反对,对勇于追求真爱的颂扬,对封建礼教的批判。
在中国所有的古代小说家中,蒲松龄创造的妖精种类是最多的。马瑞芳教授在《马瑞芳品读聊斋志异·妖卷》中说,“大自然有什么生物,他就相应创造出什么‘亦物亦人’‘亦妖亦人’的精灵。”这里马瑞芳教授把《聊斋志异》中的“妖”叫做“精灵”,是因为她觉得在这些妖的身上体现了真情和灵动。
《聊斋志异》中的主人公有*、狐、妖、神、人,马瑞芳教授对主人公是妖的文章尤其喜爱,她说,“千姿百态的精灵,由虫、鸟、花木、水族、走兽幻化而成,从天上、从水中、从深山密林、从蛮荒原野,为寻求挚爱真情,纷纷来到人间,谱写出一个个具有特殊意趣、好玩动听的故事。”
究其根本,人们喜爱人妖相恋的故事,是因为读精灵的故事,感受的是人生的穷通祸福,现实的爱恨情仇。
在《马瑞芳品读聊斋志异·妖卷》中,作者对花妖情有独钟,认为这些小说是《聊斋志异》中最美的部分,单独拿出来和读者分享,认为这些是中国古代小说中最富诗情画意的名作。
在蒲松龄之前,已经有很多古人对花寄托了深情。比如白居易曾经作诗,“少府无妻春寂寞,花开将尔当夫人”,把花比作妻子,寄托了诗人美丽的想象;宋代林逋有“梅妻鹤子”之说,是把花当成精神上的寄托,表达了不依附权贵的高洁志向;而唐明皇把杨贵妃比作“解语花”,就是把人比作花了,既能善解人意,又貌美如花。
《聊斋志异》中,有各种“解语”之花,艳丽的紫牡丹葛巾、冰清玉洁的白牡丹香玉、笑迎秋风的菊花*英、清新不染的荷花三娘子……
马瑞芳教授称赞《葛巾》立意新奇,用牡丹花神葛巾做小说女主角,人物美、氛围美、构思美、语言美,是聊斋中最美的小说之一。
与《葛巾》中迂腐的常生相对照,蒲松龄又创造了《香玉》中生动通透的*生,*生爱香玉;知道她是白牡丹花神后,不仅不猜疑,反而更爱;花神变成花*,他也照样爱,谱写了一部“痴爱六部曲”。
《*英》是《聊斋志异》中最奇特的一部描写书生和花神爱情故事的小说。跟一般的爱情故事完全不同,文中没有一丝一毫传统小说的描写。马子才和*英之间没有寻常爱情故事中的纠葛,有的只是强烈的思想交锋。这个问题颇有现代意味,小说中反映的是如何正确看待丈夫和妻子在家庭中的地位,特别是经济地位。在读这篇小说时,除了感受这个动人的爱情故事以外,还能体会到蕴含丰富的人生哲理。
在《荷花三娘子》中,蒲松龄创造了花解语的爱情故事,又阐述了“聚必有散”人生哲理,隐含着“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的意思,是非常新颖的感情观。
马瑞芳教授认为蒲松龄的写作技巧非常高超,多次指出文章的情节如草蛇灰线,处处埋下伏笔,处处含有深意。
比如在《葛巾》中,常生初遇葛巾时,认为这一定是神仙,马瑞芳教授说,在常生的心中,神仙可以接受,花妖却存在疑问,这就为以后常生知道葛巾是牡丹花妖时极力排斥埋下了伏笔。后来常生得知美女的名字叫葛巾,却没能和同样名为“葛巾”的紫色牡丹联系起来,反映了这个人的头脑不大灵光,有点认死理的性格特点,这也为后来的悲剧发生埋下了伏笔。
《*英》中写马子才在路上偶遇*英和陶三郎姐弟。马瑞芳教授指出,姐弟俩的名字就已经暗含了文章的线索。菊花不是经常被人叫做“*英”或“*花”吗?历史上最爱菊花的文人不就是姓陶吗?既姓“陶”又叫“*英”,自然是意味深长,蒲松龄从小说的一开始就让读者隐隐觉得这对姐弟和菊花有着微妙的关系。
《绿衣女》中对美女的服饰描写暗示了人物的真实身份,“绿衣长裙,婉妙无比”,仔细想,让人不由觉得其中暗含某种生物的特点。“绿衣长裙”暗示小绿蜂的翅膀,绿衣是翅膀的颜色;“婉妙无比”也是暗示小绿蜂的细小。
马瑞芳品读聊斋志异·妖卷京东好评率%无理由退换旗舰店¥27.84购买还有《阿英》中秦氏被老鹰咬断手指的伏笔、阿英能言善辩暗示她身份的伏笔、《竹青》中鱼容招呼乌鸦朋友而竹青却没有来的伏笔、《花姑子》中安生喜欢放生的伏笔……
蒲松龄善用这种随时留下线索、处处暗含深意的写作手法,牵着读者的注意力一步步往下走,不知不觉跟随作者的笔触时而惊叹,时而欢喜,时而哀伤,时而又感叹作者的情节构思精巧之妙。
在《马瑞芳品读聊斋志异·妖卷》中,马瑞芳教授对《聊斋志异》中描写人妖相恋的小说逐篇进行了分析和点评,分析每篇小说中主人公的性格特点,指出小说内容中反映的社会现实和思想内涵,评判蒲松龄情节构思的精巧、文字表达的优美和寄托在小说主人公身上的蒲松龄的感情,是我们习读《聊斋志异》的最佳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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