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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牡丹仙子丈夫做了什么,令蒲松龄如此生气,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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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中国古代的文学作品中,描写花的诗词有很多,但却很少会以小说或者故事等形式记载。记得马瑞芳教授曾在百家讲坛上介绍过一本话本小说,叫《灌园叟晚逢仙女》,又名《秋翁遇仙记》。内容主要讲述的是养花老汉与花仙子的故事,也仅仅算得上是小说体载的人花故事罢了。

很多时候,笔者很庆幸出了一位蒲松龄,他不仅是有史以来第一个比较系统、多方位地描写人与花之间故事的小说家,也是把美丽的花仙子形象描写得最精彩的天才作家。著名的聊斋点评家们都认为,第一,蒲松龄之所以在《聊斋志异》中描写花妖幻化成美女,并与人间男子产生一段段的爱恋故事,只是蒲松龄先生所有的白日梦而已。

第二,蒲松龄先生是想通过这种梦,去表达像他这种穷秀才内心深处的幻想,把自己对爱情的认识和观点假托幻境表现出来。此前,唐代诗人白居易在盩厔县当县尉时,曾在《戏题新栽蔷薇诗》里表达:“少府无妻春寂寞,花开将尔当夫人”这么一种境界,而在蒲松龄笔下也有好几篇同样是人花相恋的故事。那么在超脱了人与大自然生灵基础的相互关系范围上,他又是如何去演绎另外一种新颖艺术作品的呢?

接下来,我们就一起看看这篇人花之恋的悲剧--《葛巾》蒲松龄在文末作了很是深刻的评价,谓:“怀之专一,鬼神可通,偏反者亦不可谓无情也。少府寂寞,以花当夫人,况真能解语者,何必力穷其原哉?惜常生之未达也!”大概的意思是如果是真正的爱情,必定能够感天地、泣鬼神。若是真心相爱,那么就不必理会对方是何身份,只有互相信任才是真理,可惜的是常大用此人根本理解不透。

《葛巾》这篇文章,主要讲述的是洛阳人常大用因痴爱牡丹花,感动了牡丹仙子葛巾,从而发生了一段人花相恋的故事。但最后却又以两人分离的悲情作了收尾,确实让人感慨不已。那么,常大用已然做了牡丹仙子的丈夫了,他到底是做了什么事,让蒲松龄先生如此生气,导致下笔毫不留情,直接给了他一个妻离子散的悲惨结局?

02

自古以来,中国就有两个地方可以称为“牡丹之乡”。一个是山东曹州(即今菏泽),另外一个则是更为人们所熟知的河南洛阳。在故事里,蒲松龄先生为了表达对自己家乡的热爱之情,故戏说洛阳牡丹之所以有如此美誉,乃是洛阳人氏常大用从山东曹州把牡丹仙子带回家的原因。

蒲老给主人公取了个很巧妙的名字,叫常大用,本来是赞许此人爱花的精神,取时常有大用处之意。但笔锋一转,在详细描写了他的性格特点后,这常姓又变成通假“尝”字解更为合适,见《庄子.人间世》载,子常语诸梁曰:凡事若小、若大、寡不道以权成。这里的“常”就通“尝”,可以解释为曾经、过去的意思。常大用,与文意相结合,窃以为取曾有大用,后再无用处之意理解更佳。

更有趣的是,《葛巾》一文的女主人公本体是一株紫色的牡丹,这种牡丹名字就叫葛巾紫,出自明朝王象晋所写的《二如堂群芳谱》里。因此蒲公就偷下懒,直接就给她取名为葛巾。牡丹是我国的国花,寓为富贵之花,诗人刘禹锡曾赞叹:“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故而原文上才以“宫妆艳绝”来形容牡丹仙子葛巾。她不仅美若天仙,还温柔体贴,与常大用一起生活的时候,除了渴望得到爱情外,别无所求。

故事通过先赐与常大用这样一个完美的花仙妻子,最后却又因猜疑而让葛巾离开变成一个爱情悲剧。这就是蒲松龄先生要在《葛巾》一文给出对世人的警示,他认为在婚姻爱情里,最重要、最珍贵的东西其实是互相信任、爱而不疑这种品性。除此之外,一切物质金钱、地位、名声等等都只是浮云而已。劝诫并鼓励世人定要好好珍惜眼前之人。

03

前文说过,常大用会得了个妻离子散的悲惨结局,全都是因为他自己心存猜疑所种下的苦果。书中代言,自从常大用娶了葛巾后,连带他的弟弟也娶了葛巾的妹妹,那同样也是牡丹仙子之一的玉版。此后,家中财富是逐渐增加,生活事事顺心如意,那种美滋滋的感觉无需多言。几年后,牡丹仙葛巾姐妹还分别给他们兄弟二人各生了一个儿子,顿时间,常大用兄弟二人就直接到达了人生的巅峰。

可就在这时,葛巾告诉常大用说,自己本姓魏,母亲乃当地所封的“曹国夫人”。却不曾预料到,这常大用听闻此言后,竟然马上就起了疑心了。首先,因为他喜欢牡丹,所以他经常在山东曹州府待着,对山东曹州的人文很是熟悉。曹州数得上名的大姓人家,根本就没有姓魏的。其次,就算真有姓魏的大户人家在,葛巾姐妹身为这种人家的千金小姐,都跑来他们家好几年了,怎么就没人来找一下?

他心中越想就越怀疑,于是就亲自跑到曹州当地去调查一番。果不其然,常大用再三确认了山东曹州并没有姓魏的这么一户人家。他还在以前借宿的主人家一面墙上发现了一首赠曹国夫人诗,问过借宿家主后,便得到了具体的信息。原来曹夫人所指的就是当地最著名的一株紫色巨型牡丹,当地诗人非常喜爱它,便戏封这株房檐高的巨型牡丹为曹国夫人。结合葛巾所说的一切,曹大用已经全都明白过来了。

等回到家后,因为心里害怕,他并没有敢直接问,只是旁敲侧击地在葛巾面前提那首赠曹国夫人诗。哪知葛巾听了之后,竟是蹙眉变色。她回常大用说,三年前我是感动于君的苦思爱意,所以才以身相许,如今你心存猜疑,那我们的缘分也就尽了。原文上写“三年前,感君见思,遂呈身相报,今见猜疑,何可复聚?”。还没等常大用反应过来,葛巾就把妹妹玉版叫了出来,把孩子往地上一扔以后,两个牡丹仙子也从此消失不见了。

04

常大用当时就后悔了,可惜后悔已经没有用了。就因为他的猜疑,不仅把他自己害了,连弟弟都受到了无辜牵连。常家两位牡丹仙妻就这样走了,甚至连孩子都没给他们留下。几天后,就在孩子坠地的位置长出了一紫一白两株牡丹,同年开花。幸福来得突然,也消失得突然,所以蒲松龄认为,其实不仅人性是复杂的,甚至连牡丹之仙之类也同样如是。

在爱情的面前,普通人都无法接受来自爱人的猜疑,更何况是牡丹仙子这种只有在梦中才能拥有的完美伴侣呢?所以,常大用的结局也只能说是自食其果。倘若纵观全文,其实常大用的结局又是早已注定了的,因为他的性格本来就是多疑多虑的。其一,在他和葛巾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因为没有胆量,所以他是偷偷地看的。被发现了之后,哪怕葛巾已经提示不会再追究于他了,但他还是自己觉得一定会再有人来找他算账。心里胡思乱想,一会感到害怕一会觉得后悔,竟然能把自己折腾病了的这样一位主。

其二,葛巾芳心暗许,便约他前来幽会,奈何三番几次都没有成功。期间,哪怕是心中再想见到葛巾,再想与之发生一点香艳的事情。但他依然会想起躲在床底的恐惧心情以及幻想被人发现后会将会受到怎样的惩罚,想来想去索性就不敢再去了。他有怀疑玉版对葛巾说的那番话是因为已经发现了他,也怀疑桑婆婆对他从来是不怀好意。其三,也是最不可思议,在他和葛巾已然有了实质关系后,他居然还是会忧虑怀疑葛巾会像《搜神记》载的杜兰香一样,终会中途便离他而去。

可以说,在葛巾没有私奔到洛阳找他之前,常大用的结局就已经给安排好了。要不怎么会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呢?在爱情里最珍贵的信任,常大用从来都不曾有过,除了上述的猜疑外,文中还有他对桑婆婆与葛巾的关系的猜测,甚至对葛巾资助他回家的银子来源的猜疑等等。对于常大用这样的人,蒲公根本就不会有半点认同的意思,有人说取名常大用的本意是经常有大用处,但蒲松龄或许觉得,应该是说他根本“无大用”更合适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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