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起聊斋,就不得不说说蒲松龄了。蒲松龄字留仙、剑臣,号柳泉居士,是清代著名的小说家、文学家,他出生书香世家。蒲氏虽非名门望族,但常读书,获科举功名者代不乏人。他的家庭因为明清换代战争多,又因为兄弟姐妹多,所以家道逐渐衰落。
蒲松龄满腹才华却没有当官的福气,曾连续4次参加举人考试,最终全部落榜。直到他72岁赴青州贡考才总算在仕途上有些成绩,然而他已是晚年,且在75岁那年去世。
蒲老先生由于《聊斋志异》而众人皆知,后人都知道有这么个倒霉老先生。蒲松龄一辈子不仕不举,日子倒也过得悠闲自在,他自幼对民间的鬼神故事兴致浓厚,传说蒲先生为了知道更多的鬼神故事,于是在家门口摆上了凉茶摊子,供过往的行人歇脚。
那些南来北往的行人将自己途中的经历或听到、看到的奇闻异事分享给提着茶壶忙活的蒲老先生作为回报。日子久了,老先生也被灌了一肚子的故事。白天,蒲老先生在茶棚下招待形形色色的过客,到了晚上便走进了自己的琉璃世界,将肚子里的玄虚化成了《聊斋志异》这个乾坤。
“写鬼写妖高人一等,刺贪刺虐入木三分”这是郭沫若对蒲先生的最高评价。光怪陆离的聊斋共8卷,约篇文章。虽然聊斋中多为儒家正统不屑讨论的怪力乱神,但是它还是立足于现实世界,是人间的另一张脸罢了。
作为一生没有博取到功名的底层人,蒲松龄深知民间疾苦,对不合理规则的认知也比那些所谓的避世圣人要深切地多。《聊斋志异》反映了社会的黑暗、封建社会的残酷。婚姻本是人生大事。众所周知,在封建时代,婚姻极大地抹杀了人性的自由。素未谋面的男女双方被强行搓成一对,在当代自由婚姻也会存在各种问题,就别说封建社会了。更何况还有三从四德、男尊女卑等腐朽的规则更是将女性放在了一个极为低下的位置,悲剧丛生。《聊斋志异》字里行间吐露了对女性悲惨命运的不平,揭露了封建婚姻对人的压迫。当然,蒲老先生深知其中五味的还有科举制度,“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等民间谚语正是当时真实的写照。普通的老百姓为了能够出人头地,置身于四书五经中,从青春年少到双鬓斑白。有的人到死都未能得到一官半职;有的人就算考取了功名也是将死之人了;有的人更是得了功名不能享福,就如范进中举,深入刻画了科举制度对人性的侵蚀。
蒲老先生所意识到的自由,与我们今日的自由也有不同之处。聊斋中有无数的不拘约束、自由的事物拥有的是类似剑仙妖狐那般任侠豪迈的意气,这是脱离客观背景的。
袁枚和纪晓岚也受其启发,分别写了《子不语》和《阅微草堂笔记》。这也说明了《聊斋志异》深入人心,也侧面表现了清朝大行文字狱,文人们下笔战战兢兢。
《聊斋志异》不像《诗经》让人端庄凝思,也不像《春秋》、《史记》让人肃然沉浸,其中一篇篇的小文章能够让人脱离纷扰的世界,思绪进入一个充满想象力的奇幻世界。让人领会万物皆有灵的美感,收获赤子般的感动。这也是时过境迁,聊斋仍具有重要价值的原因之一。蒲松龄用词用句的精妙,情节铺垫的跌宕,都值得我们学习。
“姑妄言之姑听之,豆棚瓜架雨如丝。料应厌做人间语,爱听秋坟鬼唱诗。”这是蒲松龄的好友,清朝著名的文人王士祯为《聊斋志异》写下的序诗。
聊斋,让蒲老先生脱离了自己的人生枷锁,看见了更加广阔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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