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

注册

 

发新话题 回复该主题

今儿要晒书,你可知道上观新闻 [复制链接]

1#

“六月六日,曝书籍、衣服。”这是《崇明县志·风俗卷》里的记载,民间俗称“晒霉”。

梅雨季节空气湿度大,衣物容易受潮发霉。“梅”与“霉”谐音,崇明人因此把“梅雨”叫做“霉雨”的不少。明代医药学家李时珍的《本草纲目》里,也有这样的记述:“梅雨或作霉雨,言其沾衣及物,皆出黑霉也。”

出梅了的崇明岛,天气由阴雨转晴朗,开始了太平洋副热带高压下的炎炎夏日。农历六月初六大都在刚出梅后,太阳暴烈,空气干燥。因此这一天或前后,假使风和日丽太阳晴的话,上下百沙不论平民百姓,还是富贵之家,纷纷翻箱倒柜晒霉。

崇明话里,霉又有晦气、不吉利的意思,而晒霉既有去霉斑灭病*的功效,又有驱晦气迎吉祥的寓意。所以世代相沿,成了六月六的传统习俗,至今城镇乡村仍随处可见。

古来六月六,崇明妇女晒衣,读书男儿晒书,书生因称“晒书节”,它源于“坦腹晒书”的典故。

据南北朝刘义庆《世说新语》:东晋名士郝隆生性诙谐,年轻时即已读书破万卷。一年夏天,邻居土财主曝晒绫罗绸缎炫耀,此君不屑一顾,嗤之以鼻,露出肚皮仰卧在太阳下。有人不解其意,询问原因,他傲然答道:“晒我腹中之书也!”

郝隆坦腹晒书的故事不胫而走,广为传扬,令天下读书人引为自豪。据传胸中藏书万卷的《聊斋志异》作者蒲松龄,有过类似的故事:有乡绅家藏书万卷却不读书,只会附庸风雅作假斯文,晒书节那天,指手画脚吆喝家人把书搬到墙门外晾晒,脸上写满了得意。正巧蒲松龄路过,当即面朝太阳倚躺在门阶边。乡绅惊奇而问“这是何为”,蒲松龄回说“晒书”。乡绅“嘿嘿”笑问:“书在哪里呀?”蒲松龄拍拍肚皮:“皆在此处。”乡绅似是听出了弦外之音,一脸窘态,低头回了墙门里。

崇明先民读书人甚多,藏书人甚多,又都爱书。经历了*梅雨季,书籍难免受潮甚至发霉、虫蛀,六月六若逢好太阳,便将所藏书籍搬出去,铺于阳光下或通风干燥处,去除潮湿、霉斑,驱赶蛀书虫。

老夫家里藏书不算少,住房却不算大,孩子成家后再作装修时,重新规划设计,辟了一间书房,做了连体壁厨式书架十二柜,原来“东塞西塞”的书籍都上了架,整齐有序,看着舒服,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

然而随着时间推移,书渐渐多了起来,架上饱和而外,挖掘潜力。常用的、珍贵的置于书架,其余有的进吊厨,有的入地厨,有的叠在电脑桌下,有的挨在写字台踏脚上。因为住的是楼房底层,更容易受潮,*梅天里霉点斑斑,蛀书虫进出。本就喜欢奉行传统、体验民俗,于是如《崇明县志》所云,六月初六晒书了。

作经验之谈,所谓晒书,并非长时间曝晒在烈日下,以免书本翻卷变形。因地制宜吧,习惯在天井里晾晒,将书摊在屋檐下、窗盘上、踏阶上、洗衣台板上、空调外机上,躺椅、便床也搬出去派了用场。

天井里地方有限,只能分批晒,一本本平摊,先正面,再反面。过程中检查,有霉斑的,轻轻拍打揩拭;有损坏的,另放待修。一般两小时后,收拾了进屋上架,再晒下一批。

六月六,算是以一种特殊的方式与书为伴。平日深藏在吊柜、地厨里的书,变得陌生了,难得见面,格外的亲切。眼光在书丛中巡视,时而停留在某一本封面上,或是拿起一册翻阅,回忆它的由来——书店买的?朋友送的?旧书摊淘来的?废品收购处起死回生的?还有那七八百本杂志,都是发表文章后编辑部寄赠的样刊,其中的许多本,隐藏着难忘的五味杂陈,掩卷沉思,感慨良多。

呼吸着略带“阁宿气”的书香,享受着晒书节的古韵风雅,度过了年复一年的六月六,自我陶醉,乐在其中。

作者:陆茂清

编辑:顾笑怡

    

上观号作者:上海崇明

分享 转发
TOP
发新话题 回复该主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