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时有个姓吴的官员,任济南府的同知,向来清正廉洁,刚正不阿,急百姓之所急,想百姓之所想,老百姓都很敬佩他。
当时的济南官场,有个不正文的规矩,哪个官员贪污,即便交不出赃款,他的上司都会庇护他,并要求贪污官员的同僚平摊,补上亏空。为此,官员们敢怒不敢言。
有一次,吴公的同僚贪污,上司要求他分摊亏空的赃款,吴公拒不接受。哪怕上司强迫他,他也不同意。上司勃然大怒,厉声呵斥。
吴公毫不畏惧地说:“我官职虽小,但不管怎么说也是朝廷命官,我要是有罪,杀也好,打也罢,随你弹劾处置。但我绝不会拿朝廷的俸禄,替贪官填补赃款。”
上司见他这样,拿他没办法,不敢硬碰硬,于是态度立马柔和起来,好言劝慰。
人们常说如今这世上不兴走正道了,其实啊,是人们自己选择不走正道,怎么能怪是世上不可以走正道呢。
当时,某县有个穆生,被狐仙附体,时不时慷慨激昂地高谈阔论,但大家通常只能听到说话的声音,却看不见狐仙的真实模样。
有一天,穆生跟朋友喝酒聊天时,有人问他:“都说你是狐仙附体,那肯定是无所不知了,那你可知道济南府总共有多少官员?”
“只有一个。”穆生不假思索地回答道。大家一听,哄堂大笑起来。
穆生被嘲笑,也不恼怒,慢条斯理地说:“整个济南府总共有七十二名官员,然而真正称得上‘官’的,只有吴同知一人而已。”
话说泰安有个张知州,因脾气倔,得了个外号“橛子”。
当时的泰安府,但凡有达官贵人到泰山游玩,当地都要提供很多车马,轿夫,甚至以厚礼相送。而全部的费用,都要老百姓承担,百姓苦不堪言。
张知州一到任,就立即将这股歪风斩断,停止一切供应。
有一次,某大官到泰安游览,得到与以往不同的待遇,心里不平,便径直向张知州索要猪羊。
张知州回复说:“我就是一只猪,一头羊,请将我宰了,来犒赏你的跟班们吧。”
大官一听,觉得这人不上道,但也无可奈何,骂骂咧咧地离开了。
张知州自从为官,都在远离家乡的地方任职,和妻子儿子分别已有十几年。当初他刚到泰安上任时,妻子便带着儿子来探望他。
一家人久别重逢,其乐融融。过了几天,妻子闲聊时随口说:“十几年过去了,你还是跟初入官场时一样的贫穷,我看你啊,就是老糊涂了,哪怕不替你自己着想,好歹也替子孙们想想啊。”
听完妻子的话,张知州气不打一处来,对妻子破口大骂,甚至命仆人拿来鞭子,当即逼妻子跪地受罚。
儿子见状,急忙上前护住母亲,失声痛哭,不断哀求父亲,说他愿代母受罚。张知州狠狠地打了儿子一顿,将鞭子扔在地上,转身离开。
第二天一早,妻子就带着儿子返回家乡,临别前对张知州说:“你就是死在这里,我也不会再来了!”
这改编自《聊斋志异》里的一个故事。
两个小故事都反映了当时官场的官官相护,贪赃枉法,阿谀奉承的歪风邪气。相比之下,清正廉明反倒成了另类。
清官对百姓是福。对清官来说,替百姓着想,才是真正的父母官,才是正道。
而对贪官来说,贪赃枉法才是顺应当时社会的正道。自己对正道的定义都有偏差,又有什么可去嘲笑别人的呢?
张知州所认为的替子孙着想,并不是积攒多少财富,而是以身作则,为民请命,真正为好官,树立真正的榜样财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