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斋志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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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赏析之五瞳人语 [复制链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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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这本著作,不仅为各类同名影视作品提供创作素材,也为其他一些作品提供了好的创意和思路。有一部于年上映的一部影片——《双瞳》,或许主创人员就是从今天所要说的故事中得到的启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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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聊斋志异》之五——瞳人语

原文:长安士方栋,颇有才名,而佻脱不持仪节。每陌上见游女,辄轻薄尾缀之。清明前一日,偶步郊郭,见一小车,朱茀绣幰;青衣数辈,款段以从。内一婢,乘小驷,容光绝美。稍稍近觇之,见车幔洞开,内坐二八女郎,红妆艳丽,尤生平所未睹。目炫神夺,瞻恋弗舍,或先或后,从驰数里。忽闻女郎呼婢近车侧,曰:“为我垂帘下。何处风狂儿郎,频来窥瞻!”婢乃下帘,怒顾生曰:“此芙蓉城七郎子新妇归宁,非同田舍娘子,放教秀才胡觑!”言已,掬辙土飏生。生眯目不可开。才一拭视,而车马已渺。惊疑而返。觉目终不快。倩人启睑拨视,则睛上生小翳;经宿益剧,泪簌簌不得止;翳渐大,数日厚如钱;右睛起旋螺,百药无效。懊闷欲绝,颇思自忏悔。闻《光明经》能解厄。持一卷,浼人教诵。初犹烦躁,久渐自安。旦晚无事,惟趺坐捻珠。持之一年,万缘俱净。忽闻左目中小语如蝇,曰:“黑漆似,叵耐杀人!”右目中应云:“可同小遨游,出此闷气。”渐觉两鼻中,蠕蠕作痒,似有物出,离孔而去。久之乃返,复自鼻入眶中。又言曰:“许时不窥园亭,珍珠兰遽枯瘠死!”生素喜香兰,园中多种植,日常自灌溉;自失明,久置不问。忽闻此言,遽问妻:“兰花何使憔悴死?”妻诘其所自知,因告之故。妻趋验之,花果槁矣。大异之。静匿房中以俟之,见有小人自生鼻内出,大不及豆,营营然竟出门去。渐远,遂迷所在。俄,连臂归,飞上面,如蜂蚁之投穴者。如此二三日。又闻左言曰:“隧道迂,还往甚非所便,不如自启门。”右应云:“我壁子厚,大不易。”左曰:“我试辟,得与而俱。”遂觉左眶内隐似抓裂。少顷,开视,豁见几物。喜告妻。妻审之,则脂膜破小窍,黑睛荧荧,如劈椒。越一宿,幛尽消。细视,竟重瞳也,但右目旋螺如故,乃知两瞳人合居一眶矣。生虽一目眇,而较之双目者,殊更了了。由是益自检束,乡中称盛德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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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史氏曰:“乡有士人,偕二友于途,遥见少妇控驴出其前,戏而吟曰:‘有美人兮!’顾二友曰:‘驱之!’相与笑骋。俄追及,乃其子妇。心赧气丧,默不复语。友伪为不知也者,评骘殊亵。士人忸怩,吃吃而言曰:‘此长男妇也。’各隐笑而罢。轻薄者往往自侮,良可笑也。至于眯目失明,又*神之惨报矣。芙蓉城主,不知何神,岂菩萨现身耶?然小郎君生辟门户,*神虽恶,亦何尝不许人自新哉。”

翻译:长安有个叫方栋的书生,很有名气,但他为人轻佻,不守礼节。每次在田园小路上遇到游玩的女子,就很不礼貌地在后面尾随。

清明节的前一天,他偶然来到到城郊,见到一辆小车子,挂着朱红色的帘子,围着绣花的车幔,几位婢女骑着马慢慢地跟在车后。其中有一个婢女,骑着匹小马,容貌美丽极了。方栋稍向前凑近,偷看了一眼,见车幔拉开着,车里坐着一位年青的女子,妆梳非常艳丽,真是生平从未见到过。方栋看的眼花缭乱,一时间失了神,依依不舍得跟在车后面,这样跟着走了好几里。忽听车中女郎把婢女叫到车旁边,说:“给我把帘子放下来。哪里来的这么一个狂妄书生,一直在偷偷的看我。”婢女把车帘放下,愤怒地看着方栋说:“这是芙蓉城里七郎的新媳妇回娘家,不是一个乡下农妇,随便让秀才偷看的。”说完,就捧起一把车轮印上的土,朝着方栋抛洒而去。方栋眯眼睁不开,刚刚用手擦了一下眼睛,那车马已经远去了。

他带着吃惊和疑惑回到家里,总觉得眼睛不舒服。请人扒开眼睑一看,眼睛上长出了一层雾膜。过了一晚上更加严重,眼泪簌簌流下来,一下也停不了。白色的雾膜渐渐大起来,过了几天,就像个铜钱那么厚。右边的那个眼睛长出了一个螺旋状的翳膜,用什么药都不见效。方栋心中懊悔郁闷,很后悔自己的作法。他听说《光明经》能消灾解难,就手着经书,请别人教诵。刚开始读的时候心情烦躁,时间长了,自然就习惯了。从早到晚无事可做,只盘腿坐着捻念珠诵经。这样持续了一年,什么杂乱的念头都没有了。

忽然听到左边眼睛中,有什么在说话,就如同小蝇的声音一样,说:“黑如漆,难受死了。”右边眼睛应声说:“可以一同出去游玩一会儿,出出闷气。”方栋渐渐觉得两鼻孔中,像是有虫子蠕动一样痒痒的,有东西爬出来然后离开了。过了一段时间,就回来了,又从鼻孔进到眼中。又说道:“好长时间没能看看园中的亭台了,那珍珠兰快要枯死了。”方栋平时很喜欢兰花,园中种植了很多,自己常去浇灌,自从失明以后,不闻不问搁置很久了。忽然听到这些话,急忙问妻子:“怎么让兰花都快枯死了?”妻子问方栋怎么知道的,方栋就把此事告诉妻子。妻子来到园中一看,兰花果然枯萎了。妻子大吃一惊,静静藏在房中等着,见有小人从方栋的鼻子中出来,还没有豆子大,转转悠悠地竟到门外去了,越来越远,然后就不知道去哪儿了。过了一会儿,两个小人又手挽手回来,飞到方栋的脸上,好像蜜蜂和蚂蚁回窝一样。就这样过了二三天。方栋又听左眼中小人说:“这条隧道弯弯曲曲,来来往往很不方便,还不如再开个门。”右眼睛中小人说:“我这边的墙壁太厚,太不容易。”左边的说:“我来试试能不能开个门,若果成功了,咱俩一块儿用。”方栋接着感到左眼眶内隐隐有裂开的感觉。一会,睁开眼睛,突然屋里的桌椅等物看得很清楚。他兴奋地地告诉妻子。妻子仔细一看,左眼中那层膜破开一个小孔,露出亮晶晶的黑眼珠,像半个胡椒那么大。过了一晚上,那层膜全都消失了。仔细一看,竟然有两个黑眼珠。但是右眼得螺旋翳膜还是老样子,这才知两个瞳人住在了一个眼眶里。方栋虽然少了一只眼睛,但比有两个眼睛的人看东西更清楚了。从此以后更加约束检点自己的言行,乡亲们都称赞他的品德。

异史氏说:我们这里里有个士人,和两个朋友一去出去,途中看见一个少妇骑着毛驴出现在前面。戏谑的说道:“有美人啊!”看了看两个朋友说:“追她!”于是跟着那两个人笑着跟从。等到追上一看,是他的儿媳。心里很羞愧丧气,不再说话。朋友假装不知道怎么回事,评头论足十分猥亵。士人很尴尬,支支吾吾的说:“这是我长子媳妇啊!”于是那两个人各自偷笑,停止了说话。轻薄的人往往自取其辱,真是可笑!至于眯眼失明,那是*神的惨痛报应啊。芙蓉城主,不知道是什么神人,难道是菩萨现身吗?虽然而其七郎子刚刚结婚开始新生活,媳妇就被侮辱了,书生方栋犯了这样的错误,纵使惹到了凶恶的*神,又何尝不允许别人改过自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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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故事到这里就完结了,很容易看出来,故事借长安书生方栋轻薄良家女子,后生眼翳,然而知错能改,获得新生一事,一方面讽刺人要紧守某些底线,否则祸从口出,祸从手出。但是对于犯的错误,若能改过自新,也会有机会重新做人。

写在最后:笔者写这篇文章,乃至于后面的多篇文章,是本着学习交流的态度,有疑问可以留言,可以讨论文言文翻译的问题,也可以讨论文章的中心思想问题。如果大家喜欢各种名著,也可以通过正本图书,音像制品,网络等继续了解。如果喜欢,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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