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
那些年,蒲松龄于村头巷陌支起凉棚,为驻足停留的旅人奉上一盏茶。他用这一盏茶,换人间一场故事,尔后一柄小扇,一支狼毫,将这世上光怪陆离的花鸟精怪,温润入心的风月情事,都大声的说给全世界。是谓——聊斋志异。
在他笔下,石头可以成精,厉鬼可以说谎,狐狸可以苦修千年,于凡尘里轰轰烈烈爱一场。有同屠夫相斗的狡黠两狼,有喜好大笑,心地善良的美狐婴宁,有披了人皮魅惑众生的画皮厉鬼,有将爱情演绎到动人心魄的聂小倩和宁采臣......
而他,只是个佝偻身子的落魄老头,用温润笔锋圆了多少风月里的清梦,却拼尽一生,都未能带走他心爱的姑娘。
贰
蒲松龄遇到顾青霞,是在一处名唤“领袖仙班”的风月场上。
从她口中飘出小曲儿那么动听,像夜莺初啼,又似清泉叮咚,她的眉眼那么精致,眉如远山,唇似霞染,一颦一笑都能将人的心神给夺舍了去。
蒲松龄惊艳于她的皮囊,更迷恋她的才情。
顾青霞出身青楼,却与一般的风尘女子不同。她非常自重,人们千呼万唤,她才出来陪客,庄重地站在那儿,眼睛瞟着远处的画帘。让她给客人吟诗,未曾开口先脸红,像颤动的鲜花,像拂动的细柳,客人千方百计的逗她,她却低着头,不好意思地拈弄绣带。
有人说真正的爱情,不是在无尽的年月里两相凝望,而是彼此的眼睛都望着同一个方向。
蒲松龄有妻名刘孺人,是这世间最普通的农家妇,朴实无华。可她无疑是不懂他的,不懂他的心,不懂他的文字,更不懂他的梦。
而顾青霞恰恰是懂他的。
在科举决定读书人命运的时代,谁会在意一个落魄书生,恁你才华倾世,白身就是白身,除了顾青霞。那些年,她与他应答唱和,花间对酒,只谈风雅,无关风月。也曾剪烛西窗,夜话巴山到东方既白,也曾为诗江词海中的半分字词争吵,赌书消得泼茶香。三杯两盏淡酒,半阙诗篇里,便有些绵长情意,生根发芽了,后来开出了皎洁的花,结出的全是无人去捡的红豆。
他为她作了无数的诗歌,著名的有《树百宴歌伎善琵琶·戏赠》,诗文里,他亲切称她为青霞,顾青霞,甚至是宠溺唤一声,“可儿”。在《世说新语》里,可儿指的是称心如意的人。
而对风月场上的姑娘来说,爱情真是个廉价而又可笑的东西。对蒲松龄来说,家道中落,科举落第,在好友孙蕙府上做幕僚,又有多少能力予她幸福,为她赎身?充其量,他不过是她众多恩客里的之一。
男子的自尊多么脆弱,非飞黄腾达,衣锦还乡,便不足以对心爱的姑娘张开怀抱。于是美人如镜中花,水中月,可望而不可即。所以他只能一遍又一遍冲向科举考试,又一遍一遍无奈落榜,直到白发苍苍。他不言,她亦不语。
关于未来,关于他们,无人敢去远望。
叁
这世上,有种相思,叫作咫尺天涯,就像后来站在顾青霞面前的蒲松龄,那些年来不及倾吐的心绪,再也无机会说出。
好友孙蕙见了顾氏,为她的美貌深深倾倒。那时孙蕙是知县,他有足够的能力让这位可人儿不再沦落风尘,抛头露面,受人白眼。他付了高昂赎金,纳顾氏为妾。
只不知,“领袖仙班”的老鸨,用一顶大红的轿,将顾氏送至孙府时,蒲松龄当是何种心情?如何做,悖天地伦理,私奔吗?不,他想他还有机会,孙蕙只心动于她的皮囊,他妻妾成群,他或许并不爱她。或许待到他春风得意时,可以将她讨了来,又或许孙蕙偶尔兴起,会随手将她予了他,或许......或许有朝一日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站在阳光下。
只是自此,朋友妻,不可戏,发乎情,止乎礼。
在日后他赠与她的无数诗文里,他只能称呼他的“可儿”为顾姬。侯门一入深似海,从此萧郎是路人。
他依然在为顾青霞写诗,他在《孙给谏顾姬工诗》里,夸赞她的美貌:秀娟娟,绿珠十二貌如仙。么凤初罗,那年翅粉未曾干。短发覆香肩,海棠睡起柳新眠。他对她是那样熟悉,他听她吟过无数诗篇,知道她:唐人百首,独爱龙标《西宫春怨》一篇。
顾青霞在孙府里,依旧常常吟诗。古代女子抛头露面不是什么光鲜事儿,曾花间对酒,曾相伴侯月,而今佳人墙内,他只能在墙外,听她吟唱着那些《西宫春怨》,一声接一声。所幸她的嗓音,还似夜莺初啼。
蒲松龄据此作《听青霞吟诗》:
曼声发娇吟,入耳沁心脾。如披三月柳,斗酒听黄鹂。
女子的爱,大多形于色,在尽的相守中让一颗心变得极柔软,反观男子,反观蒲松龄,似乎就更讷于言而敏于行。她喜欢听诗吟诗,他就尽心尽力为她编选了《唐诗绝句百首》,甚至还专门写了一首《为青霞选唐诗绝句百首》书一番自己的切身感受:为选香奁诗百首,篇篇音调麝兰馨。莺吭啭出真双绝,喜付可儿吟与听。
此外就是一遍又一遍对科举考试发起冲击。可上天就好似同他作对一样,恁他才华倾世,亦不予他高中,直到白发苍苍。
侯门里的顾青霞活的并不快乐。
孙蕙的确是个好官,却也的确纵情女色,他喜欢蓄妓养优,平生最大的消遣就是与歌妓舞女周旋,有人形容他说:金粉黛螺丛,狼藉方空觳。妖姬一十二,伐性亦何速。孙蕙的姬妾中不乏有善妒者,何况顾青霞生得那么美。孙蕙或许宠过她一段时间,后来也便渐渐淡忘了。
红颜命,只如浮萍,漂泊无依,君子意,一如云烟,聚且复散。
孙蕙去京城做官,蒲松龄亦为某些要事回乡。没有人知道,这一去便是永绝。
永绝。
肆
顾青霞死了。
她的生命有如暗夜昙花,轻飘飘一绽,又在无人知晓的年月,黯然凋零。
没有等到孙蕙归来,予她女子该受的柔情,没有等到蒲松龄金榜题名,衣锦还乡,只等到了他流传千古的一首诗。
蒲松龄大恸,作七绝《伤顾青霞》:
吟声仿佛耳中存,无复笙歌望墓门。燕子楼中遗剩粉,牡丹亭下吊香魂。
他终于又肯唤她的名字了,亲切一声声唤她青霞,再不是顾姬。
只是她不会再应了。
后来,蒲松龄于村头巷陌支起凉棚,用亲手烹的一盏茶,换素不相识的人讲述一段过往。或许,红尘中又有些人,同他一样抱憾终生呢?
后来,就有了《聊斋志异》,《聊斋志异》里有好些美狐,通人性,晓人情,善良,似乎又总是悲哀的。
那里有一篇《娇娜》,诉说了这样一场故事:家道中落的孔生,遇皇甫公子赏识,皇甫公子便将妹妹阿松嫁给了他。而孔生倾心的,却是他的另一位妹妹——娇娜,所以只能错过。
你说三生石上,赋尽高唐,后来君家淄右,妾家河阳。
孔生,当真是像极了他。蒲松龄于《娇娜》一文自题:
余于孔生,不羡其得艳妻,而羡其得腻友也。观其容,可以忘饥;听其声,可以解颐。得此良友,时一谈宴,则“色授魂与”,尤胜于“颠倒衣裳”矣。
他说他羡慕孔生,羡慕孔生能有一个懂他的人。他又怎么能不羡慕?唯一懂他的顾青霞都已经不在了。
于是思念只能倾注笔端,在另一个世界重归续好,只能将那个明媚的女子揉捏在狐鬼仙怪身上,让爱情在另一个世界无拘无束、淋漓尽致地展现,人鬼情未了,相伴在来生。而今生只能是:薄命怜卿甘作妾,伤心恨我未成名。
蒲松龄在《聊斋志异》中言说:所以念君者,为百年,不为一夕。
蒲松龄为什么要写小说《聊斋志异》
看过《聊斋志异》这部小说的人,很少有不被故事吸引住的,蒲松龄笔下的鬼狐花妖各有特色,总是令人过目不忘,他为什么要写这部小说呢?
提到文言文小说《聊斋志异》很多人并不陌生,小说中多采用民间传说和野史轶闻,把花妖狐魅和幽冥世界的事物人物化,社会化,作品充分表达了作者的爱憎感情和美好理想。小说情节幻异曲折,跌宕多变,写人写妖高人一筹,刺贪刺虐入骨三分,鬼狐有性格,笑骂成文章。作者蒲松龄为什么要写这样一部小说呢?今天小编和大家一起探讨下原因,不足之处还请大家不喜勿喷。
首先我们看看蒲松龄的家世背景。蒲松龄的远祖属山东淄川蒲氏一支,历代繁衍人丁繁盛世代书香,但到了蒲松龄父辈因诸多原因家道衰败,蒲氏先人先后中过进士、举人、贡生等功名。到了蒲松龄父亲这一辈,举业上一无所成,蒲松龄父亲浦槃考取功名无望选择弃学从商,经过多年奔波家资颇丰,但好日子没有持续多久浦家再次陷入困境。
浦槃四十岁之后停业停商闭门求学问,这期间他乐善好施,救济乡里,加上家中子女增多,浦家生活日益贫寒,蒲松龄就出生在这样一个衰落的富足之家。19岁时蒲松龄便以乡试第一名的成绩被补为附生,此后意气风发。但命运并没有垂青他,他的科举经历是考试——失败——再考——再失败——多次考——多次失败。
在蒲松龄考取功名的过程中他的妻儿和他一起忍受着饥寒交迫的生活,直到70岁的时候他才被推荐为乡饮宾介,后来又入岁贡,他一生的功名之路就看到这么点光明。少年时代的蒲松龄经历明清易主大动乱时代,青年时代盛名乡里,蒲松龄开始结交诗友,成为人们乐道的得志少年。
年少进学的蒲松龄多了自负,少了反省,认为功名唾手可得。蒲松龄对仕途前程充满信心,一边娶妻生子一边求读。家境捉襟见肘,蒲松龄外出坐馆得微博收入,家中弄全靠妻子独力支撑。当蒲松龄50岁仍没有中举的时候,妻子劝他放弃科举之路,不要再考了。蒲松龄不死心不听劝,继续充满豪情和信心参加考试。
可怜的是他追了一辈子功名,功名却和他总是擦肩而过。蒲松龄最耀眼的成就是给后世留下巨著《聊斋志异》,在科举上他是可悲的,在小说中他得到了精神上的安慰。蒲松龄写《聊斋志异》本意是打算把自己一生的坎坷困窘,生活阅历与情感都寄托在孤鬼花妖的诡异世界里,他有苦无处诉说,文字成了排解苦闷的武器。
蒲松龄对逸史和民间传闻都十分喜爱,同时代社会风气也是志怪小说盛行,大家都喜欢谈鬼说狐,蒲松龄无法置身事外。蒲松龄发愤著书,打算借鬼明志,一生穷困潦倒的他不仅看着妻儿缺衣少食的生活,自己也饱尝艰辛,他饱尝科考的酸甜苦辣与人间冷暖,备尝孤独寂寞。外出经历看到上层官场和下层百姓之间的生活对比触目惊心。
中年时,蒲松龄开始在鬼狐故事中寻找人生的答案和精神的支撑,用鬼狐写人生,寄托一己之愁,以幻写实,以笑写悲,把自己的情怀融进故事里。他不断更新的故事让他认识了更多的人,在穷途的路上他得到了一些安慰。《聊斋故事》来源八方之闻,通过蒲松龄点石成金,用了移花接木的手法,有些故事天马行空,从这些故事中我们看出蒲松龄对生活的独特感受和认识。
上至宰相、皇帝,下至县学训导,几乎囊括了各级官员及其爪牙,仗义执言抒发公愤,批判科举,这些故事凝聚了蒲松龄浓厚的感情,长期的辛酸与苦楚痛泄于文字之间。蒲松龄除了写科场失意外也写了大量爱情故事,他的真爱标准是“痴情”,无论男女为了爱都崇尚为爱而生,为爱而死。在赞美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同时蒲松龄对爱情中的某些人进行了批判。
在爱情中蒲松龄极力歌颂特殊女性,他爱情中女性多为异类,这些异类对爱大胆追求,率性而为,摆脱封建礼教的束缚,充满了理想化的影子。这些特殊女子不嫌贫爱富,美丽多情而又独立自主,对待爱情的态度认真而严肃,具有超人的智慧和胆识。蒲松龄解放了女性,他眼里的女性是纯美的。
蒲松龄用大胆想象为我们后人留下了《聊斋志异》这部小说,他把命运对自己的不公和不甘心的苦闷都化为故事,对未来他充满了美好的幻想,对现实他犀利地批判,对女性他热情讴歌,多篇故事的作用是后人永远记住了蒲松龄。
蒲松龄住在蒲家庄。蒲家庄就是一个庄,和北方的任何一个农庄没什么区别。虽然出过蒲松龄这样一个大文豪,但似乎没沾上文豪什么光,庄户人家世世代代还是过着种地打粮的日子,不像有些地方出了个名人,小猫小狗都以这个名人的名字命名,子子孙孙都发着名人的财……
事实上也没有什么文章可做的。蒲松龄没做过官,一辈子是个穷教书的,教书之余写点鬼呀神呀的东西,也就是现在二流三流写点地摊文学的业余作家之类,大概生前有过话:咱老蒲家世世代代读书人,读书人君子固穷,然不改其志,儿孙们给我记住了,我死了之后你们谁也不许拿我的名字做招牌,去发祖先的横财!实际上蒲松龄也不可能说过这样的话,你蒲松龄是啥人?说出来不够让后代脸红的。18岁以第一名的成绩考取秀才,可秀才不做官呀,于是再去参加乡试,想中举人,想混个一官半职,可是一考二考就是考不中,一连考了八次,是著名的复读研究生,《范进中举》是不是以他为原型?故居里有明确记载的是两次,那时候是科举,要考八股文,八股文有严格的要求,蒲松龄写着写着不知怎么多翻了一页,留出一片空白,不符合规格,被判为零分卷;于是来年再考,谁知正开考的时候,他犯了大病……于是蒲松龄就认了命,卷铺盖到几十里外的毕家。毕家藏书万卷,蒲松龄也就是在这里在这里饱读了诗书,为他以后的创作打下良好基础。可蒲松龄恨老天无眼,让他这个胸有大志之人,到头来只跑到人家家里搞家教,做一个塾师,他对儿孙叹道:“宁愿三年不打粮,此生不当孩子王。”无奈啊!于是蒲松龄又卷了个铺盖回家。回家干啥?在满井旁摆个茶摊卖茶。满井就是柳泉,真是个好地方,柳树堆烟,这满井满而自溢,使百棵柳树更加葱郁。蒲松龄自然喜欢这种环境,铺了一圈蒲团,谁来谁往这儿一坐,都不准走啊,喝的茶分文不收,一人讲一个故事……“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然而是越写越穷,写了又不能发表,不像现在的畅销书作家,一本书就可成为百万富翁,蒲松龄的《聊斋志异》一个字没发表出去,他死了50年之后才得以刻印出版,这时候蒲松龄已经什么都不知道了。
蒲松龄真是穷呀,穷得就只聊斋那一间书房。郭沫若说:“写鬼写妖高人一等,刺贪刺虐入骨三分。”可就是这“高人一等”的蒲松龄,是靠着毕老爷的赞助,才有一方床榻和一架挂衣帽的架子……
像这样一个一生穷困潦倒的蒲松龄,有什么可给后人做招牌的呢?
蒲松龄是不幸的,半生谋取功名,可一生与功名无缘,到了71岁那一年,才援例得了个贡生,是个老秀才;可蒲松龄又是幸运的,试想假如蒲松龄做了官,在叹出“清风不识字,何故乱翻书”都遭砍头的那个大兴文字狱的清初社会里,他糊里糊涂成为统治阶级的刀下鬼也未可知,倒不如这样清风朗月独步其间来得自在。给后人留下一部《聊斋志异》,传扬海内外,一生一世,有什么能比这更幸福的呢?
穷人蒲松龄,穷得干净。
有志者,事竟成,破釜沉舟,百二秦关终属楚;苦心人,天不负,卧薪尝胆,三千越甲可吞吴。
——蒲松龄《蒲松龄撰自勉联》
有心为善,虽善不赏;无心为恶,虽恶不罚。
——蒲松龄《聊斋志异》
性痴则其志凝。故书痴者文必工,艺痴者技必良。世之落拓而无成者,皆自谓不痴者也。
——蒲松龄
历史的转变终于来临,我感谢上苍给我的这次机会,冥冥之中我渴望你的爱恋,几经轮回,你依然还是原来的你,不曾改变,依然是那个我放弃三生只为一世姻缘的人。我在那条古刹等你,依如当年那样等你,风云变化,为何却迟迟不见你的到来,为何不曾于你相遇!
——蒲松龄《聊斋志异》
香草沉罗,血满胸臆;东山佩玦,泪渍泥沙。古有孝子忠臣,至死不谅于君父者。公孙九娘岂以负骸骨之托,而怨怼不释于中耶?脾膈间物,不能掬以相示,冤乎哉!
——蒲松龄《聊斋志异》
门外有白杨,围四五尺许,因以树为障。彼右则左之,彼左则右之。尸益怒。然各倦矣。尸顿立,客汗促气逆,庇树间。尸暴起,伸两臂隔树探扑之。客惊仆。尸捉之不得,抱树而僵。
——蒲松龄《聊斋志异》
妾堕玄海,求岸不得。郎君义气干云,必能拔生救苦。倘肯囊妾朽骨,归葬安宅,不啻再造。
——蒲松龄《聊斋志异-聂小倩》
愚哉世人!明明妖也而以为美.迷哉愚人!明明忠也而以为妄.然爱人之色而渔之,妻亦将食人之唾而甘之矣.天道好还,但愚而迷者不悟耳.
——蒲松龄《聊斋志异》
宴笑友朋多,患难知交寡。范叔辱魏人,断胁弃厕下。谁者溺其头,无乃是须贾!南箕不可扬,北斗不可把。虽有杵臼交,不如同根者。
——蒲松龄《咏史之三》
蹑迹而窗窥之,见一狞鬼,面翠色,齿如锯。铺人皮于榻上,执彩笔而绘之;已而掷笔,举皮,如振衣状,披于身,遂化为女子。
——蒲松龄《聊斋志异》